草三心🌿

杂食动物 多个坑反复横跳 随机掉落

是一只性格怪异的猫

【喻黄】私奔

晚风拂过,庭前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。几片泛黄的叶子摇摇晃晃地脱离了树枝,落进泥土里。



夜色将至,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时间。



南宫的一众宫女侍卫却惊慌失措,搜来寻去,仿佛要把这南宫翻个底儿朝天。



太子不见了。



太子名曰喻文州。当今皇帝后宫嫔妃无数,公主若干,皇子却独独就这一位,还是为正室皇后所诞。



皇帝自然对这独子寄予厚望,奈何喻太子似乎是个扶不起的阿斗,诗文学术等毫不上心,对太傅布置功课总是敷衍了事,对什么武艺兵器、兵法谋阵倒是颇有兴趣。



虽说太子自然要六艺样样通,但正经学术上的钻研可丝毫不得有马虎,更何况皇家普遍有着重文轻武的思想,由是皇帝对这个太子总是连连叹气。



喻文州成功遛出皇宫的时候,天已经黑透了,柳青河旁却是热闹非凡,画舫齐列,张灯结彩,嬉笑声一片。



喻文州想起曾经听侍卫们摆谈过,这柳青河畔是富家子弟的聚集地,怡红院赌场酒馆一字排开,纵纨绔和富老爷们潇洒风流。还有河边的二十五艘精致雕镂的画舫,其中更是欢歌艳舞,美人如云。



虽然表面云淡风轻,十五岁的喻文州心里还是隐隐有些紧。虽说私下已经准备了很久,但毕竟是第一次出宫,多少还是有些惶恐。宫外的事物显得那么的绚烂,和死气沉沉的宫里是截然不同。



偷溜出来,是为了寻兵器。



皇帝严格限制了太子收藏兵器的数量,美其名曰“克制”。由是喻文州不得不绞尽脑汁,想各种办法弄到自己心爱的兵器。



除了柳青河那边是灯火通明的外,四下几乎是一片漆黑,喻文州下意识的就向光亮处走去。



或许在这柳青河畔,也能寻着点不错的东西。



一排排的画舫,喻文州放眼望去,却见只有最边儿上的一艘是开着门儿的,似乎是在欢迎人进来,船头上刻着“江月”二字。其余画舫的幕布都是紧拉着的,喻文州再犹豫了片刻,便走进了“江月号”画舫。



江月画舫里只有一个人,那人看见喻文州进来,打量两眼后瞬间瞪大眼睛,满脸惊愕的模样。



那人愣了几秒后,突然“噗”的一声笑了出来,随后笑声就像断线珠子般止不住,而且还格外夸张。



喻文州一脸茫然,不明所以的看着那狂笑的少年。



好一会儿,少年总算笑够了,又打量了几眼茫然的喻文州,露出惊异的神色。



“阁下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是招亲画舫?我可记得我今个儿约的是个貌美姿翘的姑娘来着。”少年说着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羽毛扇子。



“……”



喻文州无言以对,干咳几声,道了个歉。



“得吧,既然来都来了,也没有直接就走的理儿。我看我约的人多半是黄了,不如兄弟坐下来喝几杯小酒吧。”



说着少年就利落地摆出两个杯子,迅速地斟上酒,生怕喻文州跑了似的。



喻文州也没拒绝,不客气的坐下了。


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兄弟是哪家的贵公子?为何连这画舫的规矩都不知道。”




少年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又满满斟上。




喻文州淡淡抿了几口,浅笑道:“在下是外地人,对京城事物不甚了解,还请这位兄弟不要见外。”




“行吧,那我叫……”




少年犹豫了一会儿,突然笑了起来,继续道:“就叫我‘冰雨’吧。”




“等等,大兄弟,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?”少年迷茫地冲喻文州眨了眨眼。




喻文州正欲说话,画舫的幕布被轻轻地掀了起来,俯身走进来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。




“黄少,天色不早了,该回去了。”那人恭谨地说道。




喻文州对面的少年颇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,然后冲那个人挥了挥手,只是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。



那人犹豫了片刻,还是退出了画舫外。唤自己“冰雨”的少年看起来丝毫不在意道:“刚刚谈到哪里了?兄弟说自己是……?”



喻文州缓缓饮尽杯中余酒,然后又慢慢斟上一杯,再不急不慢地说道:“在下没有姓名,只是一介漂泊无居人士。”




“不过,在下大概知道阁下是谁了。”



“黄大将军家的长子。”



“黄少天。”




黄少天手中酒杯一抖,几滴酒轻飘飘地洒了出来,飞溅。



“所以你到底是谁?”黄少天很郁闷。




然而喻文州表面笑嘻嘻的就是不答,黄少天非常气。




夜已过半,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,话题空洞,却谁都也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。




喻文州坦言说,自己就是个痴于剑而完全不得家人支持的疯子,两人倏忽就谈起剑来,发现竟然十分投机。




黄少天闻罢,笑着解下自己的佩剑,道:“喏,它和我的名字一样,送你了。”



“黄少天?”喻文州失笑。



“呸呸呸呸呸!我叫冰雨,它也叫冰雨好吗!”




俩人饮酒,于夜色将歇时相别。




喻文州一想起黄少天再见自己时的眼神就止不住想笑。




太明四十八年,匈奴进犯,大将军黄敏战死,皇帝御驾亲征痛击匈奴主力,不幸被毒箭偷袭毙命。




太子喻文州继位,改国号为长宁,任黄家长子黄少天为新任大将军,命其击退匈奴。




传闻,新帝待黄将军甚佳,借予钟爱宝剑“冰雨”于黄将军,寄予厚望。




黄少天一力抗下匈奴主力,却无力规避匈奴散队偷袭,新帝喻文州发挥出独特的政治手段,力排众议,御驾亲征与黄少天同战,大胜而凯旋。




离回京还有一天的车程,马车在颠簸上路上艰难爬行。




“黄将军可否想好要什么赏赐了?”




喻文州看着打了胜仗的黄少天脸上止不住的兴奋,笑问道。




黄少天却倏得皱起了眉头,表情变得非常严肃。




一阵寂静后,是黄少天利落又果断的回答。




“臣要一张无箭的好弓,一把无剑的剑鞘,还要陛下收下臣的这些东西。”




黄少天递一白色匣子与喻文州,喻文州稍稍眯起了眼睛,匣子中赫然是那把“冰雨”,还有一支锋利的箭。




“好,我收下。”




“至于弓和鞘,我想应该不用给你了。”





黄少天仰头看着喻文州的侧脸,心里是迸发不止的暖意与兴奋。




明白了我的心意了吧,骗子流氓喻文州。




五年,喻帝携百官秋猎,大将军黄少天抱恙未随。




帝未归,怀王结党营私企图篡位,被大将军黄少天识破扼杀,其残党心怀恨意,待帝归后,召亲信一同陷害黄少天。




黄少天听见自己被处死刑的时候,甚至很想勾起嘴角爽朗地笑一笑。




因为他看见喻文州发布号令时候手里攥着的那把带鞘的冰雨。




前大将军黄少天死后三天,皇帝猝薨,其小叔永和王即位 ,大赦天下。




黄少天醒过来看见喻文州那张笑眯眯的脸的时候,很是想狠狠一拳揍上去,以报某人总是戏谑自己的深仇大恨。



“喻文州,你放着好好皇帝不当,为啥来当这一介漂泊无居人士?”



“黄少天,你当不成你的大将军了,跟着我来做‘冰雨’,可有不满?”



黄少天突然想喝酒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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